一个老知青的心声
2013/2/17 14:47:38 点击：
编者按：
这是张荣祥同志在江苏知青支彊45周年大会上的主旨发言。
2010年10月16日，来自南京、常熟、苏州等地的数百名知青代表，在南京聚会，纪念江苏知青支援新疆社会主义建设45周年。按照大会组委会的安排，由张荣祥同志作大会主旨发言。张荣祥走上主席台，声情并茂地为大家朗诵了题为《一个老知青的心声》的长诗，引起了与会代表的强烈共鸣，当场有不少代表向张荣祥同志索要诗稿。
该诗形象描述了江苏知青刚走出校门时的青涩和单纯、戈壁六年的磨难与艰辛、“文革”期间的盲动和迷茫、粉碎“四人帮”后的觉醒和奋进，以及对退休后晚年生活的思考和憧憬，读来令人感动，耐人寻味。
两年多时间过去了，这篇诗歌仍在许多老知青及有过类似经历的人们和他们的亲朋好友中传诵；近期更有人将此诗推荐给某家网站转载，影响范围日益扩大。
该诗的作者是我们吴中区武协的负责人之一，是一位老知青。诗中描述的都是他本人的亲历亲为和所想所思。经他本人同意，我们将《一个老知青的心声》转载如下,以飨读者。
这是张荣祥同志在江苏知青支彊45周年大会上的主旨发言。
2010年10月16日，来自南京、常熟、苏州等地的数百名知青代表，在南京聚会，纪念江苏知青支援新疆社会主义建设45周年。按照大会组委会的安排，由张荣祥同志作大会主旨发言。张荣祥走上主席台，声情并茂地为大家朗诵了题为《一个老知青的心声》的长诗，引起了与会代表的强烈共鸣，当场有不少代表向张荣祥同志索要诗稿。
该诗形象描述了江苏知青刚走出校门时的青涩和单纯、戈壁六年的磨难与艰辛、“文革”期间的盲动和迷茫、粉碎“四人帮”后的觉醒和奋进，以及对退休后晚年生活的思考和憧憬，读来令人感动，耐人寻味。
两年多时间过去了，这篇诗歌仍在许多老知青及有过类似经历的人们和他们的亲朋好友中传诵；近期更有人将此诗推荐给某家网站转载，影响范围日益扩大。
该诗的作者是我们吴中区武协的负责人之一，是一位老知青。诗中描述的都是他本人的亲历亲为和所想所思。经他本人同意，我们将《一个老知青的心声》转载如下,以飨读者。
一个老知青的心声
——写在江苏知青支疆45周年之际
张 荣 祥
（一）
人生，是一场戏；
人生，是一部书。
是戏，
无论演技好坏，
迟早都要谢幕；
是书，
不管有无文采，
总是要供人品读。
（二）
45年前，
当我们走出校园，
大家就像苗圃里
一棵棵等待移植的小树，
企盼外面的世界，
渴望早日成木！
是时代风暴的裹挟，
是趋同心理的催促；
是天真浪漫的向往，
是社会舆论的鼓舞……
刚一挪窝，
就植根于
蛮荒的大漠深处！
尽管干渴难耐，
尽管罕有呵护；
尽管飞沙肆虐，
尽管异常寂孤，
可我们还是活下来了——
根须扎得很深，
以吸取地下的养分；
躯干长得很壮，
以抗击飞沙的严酷；
枝杈长得很长，
以展现生命的顽强；
叶子长得很密，
以传递绿色的情愫！
啊，我们多像戈壁中
一簇簇不屈的红柳，
风吹不折，
沙埋不住！
我们具有和红柳一样的品格，
我们具有和红柳一样的气度；
我们具有和红柳一样的韧劲儿，
我们具有和红柳一样的傲骨！
恶劣的生存环境
使我们这群人的基因
渐渐地与红柳同化，
在人类难以长期生存的环境中，
我们一落地
就是2190个黑夜和白昼！
我们打井取水，
我们烧砖盖房；
我们移沙造田，
我们挖渠铺路；……
艰辛——
成了我们生活的常态；
磨难——
与我们朝夕相处。
我们举目无亲——唯有家书，
我们休戚与共——艰难共赴；
我们抱团取暖——共御风寒，
我们相互依存——情同手足……
我们是一群
由特殊材料
制成的人啊，
面对艰难，
我们心里不怵：
刺骨的雪水
可以损毁我们的关节，
可面对大渠的溃决，
我们选择了用肉体封堵！
笨重的坎土镘
一抡就是一天，
哪怕两臂酸软，
两手血肉模糊；
硕大的鹅卵石
从早到晚碾磨着我们的脊梁，
可我们一背就是三个月，
从来没有谁
喊累，叫苦！
单饼卷着咸菜
是我们享用的美食，
飞沙拌着汤面，
我们眼都不眨，
照样下肚……
我们用最菲薄的物质
支撑着地球上最强健的身躯，
我们的肉体
和我们的意志一样
似钢打铁铸！
我们用调侃打发寂寞，
我们用歌声驱散无助；
我们相互亲昵地
称呼着对方的绰号，
煤油灯下
一张发黄的报纸——
也能使我们心满意足！
我们无奈地接受着
命运
给我们安排的一切,
对苦，
我们有着自己的解读！
我们习惯了苦中作乐，
苦——
已成为我们生活中的
第一号元素！
我们是心田的耕耘者，
我们耕耘着灵魂，
耕耘着情感，
耕耘着襟怀，
耕耘着气度！
我们是未来的播种者，
我们播种着春光，
播种着希望，
播种着美好，
播种着坦途！
我们已经用金子般的青春
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为了45年前的一句话，
我们甘愿一生付出!
浩瀚的戈壁可以作证，
在那当初的日子里，
我们流淌了多少汗水？
我们洒落了多少泪珠？！
巍巍昆仑可以作证，
为了人格和尊严，
我们遭受了多少不公？
我们承载了多少重负？！
我们用健康诠释了坚强，
我们用坚强诠释了感悟；
我们用感悟诠释了信念，
我们用信念诠释了幸福！
（三）
在那无法无天的年代里，
邪恶绑架了正义，
理性向无知臣服；
热情受到了欺骗的愚弄，
文明受到了野蛮的亵渎；
混乱驱散了秩序，
聪明蜕变成糊涂。
人们虔诚地呼喊着“****”的口号，
在黑风淒雨中左冲右突！……
我们麻木地
流失了多少光阴啊，
我们冷酷地
摧残了多少无辜！
整整十年啊，
我们的心和整个社会
都在流血，
我们将荒谬
无休止地重复！
我们像一群迷途的羔羊，
在风雨中原地打转
找不到归宿；
我们像盲人骑瞎马
到处碰壁，
找不到出路……
我们的青春几乎耗尽，
我们的信念快要萎枯！
有的人听天由命，
随波逐流；
有的人怨声载道，
愤世嫉俗；
有的人麻木不仁，
浑噩度日；
有的人痛心疾首，
长歌当哭！
（四）
党中央采取果断措施，
使这场
只有输家没有赢家的“****”
彻彻底底地宣告结束！
社会又回到了正轨，
无数颗
被扭曲的心灵
得到了重塑！
制度——
为我们搭建了
施展才华的平台，
秩序——
为我们快速前行
架桥铺路……
这是一次迟到的机遇啊，
没有人会轻易放弃，
没有人愿意
在竞争的起跑线上
止步认输！
看吧，
重上征程的我们，
一个个如大鹏展翅，
乘风飞舞！
我们的才智发生了裂变，
我们的潜能
像火山一样
喷涌而出……
我们中——
有的成了产业工人，
为社会创造了大量财富；
有的移动着手中的鼠标，
为祖国的建设工程
设计蓝图；
有的登上了神圣的讲坛，
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有的涉足文坛，
笔耕不辍，
立说著书；
有的制造了财富的神话，
成了亿万富翁；
有的当上了白衣天使，
为天下芸芸众生
解除痛苦；
有的进入了社会科学的辉煌殿堂，
为国家的大政方针
策划出谋；
有的机缘巧合
时来运转，
幸运地走上了人生的仕途……
啊，
45年前，我们是那样的
青涩，稚嫩，天真，单纯，
45年后，我们变得如此
老成持重，
理性成熟！
我们是从炼狱般的戈壁
走出来的一族，
与同时代任何一个群体相比，
我们都堪称一流，
绝对不输！
（五）
穿越了六十多年时空隧道的我们——
青丝变成了白发，
达观取代了易怒；
狭隘让位于宽容，
不满转化为知足；
……
我们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关节点，
要学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要是老往后看，
只能看到自己的
一串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有的清晣，有的模糊；
而在几行清晣的脚印里，
我们可能看到的
是永远难以释怀的矛盾和积怨，
是终生无法解脱的羁绊和痛楚……
还是向前看吧，
让我们把和解的手
向着老死不相往来的老知青们
主动伸出；
相逢一笑，
以显示我们的宽容与大度……
（六）
看吧，
在全民健身的人流中
走过来达观的银发一族，
有的泳池弄水，
有的广场劲舞；
有的行拳走架，
有的结伴健步；
……
生命在于运动啊，
流水不腐，
户枢不蠹！
我们要用持之以恒的锻炼，
来重新找回健康和自信，
我们要用健康和自信，
来迟滞人生衰老的速度！
啊，
我们已经彻悟——
健康是金，健康是金！
我们已经彻悟——
健康是福，健康是福！
（七）
我们虽已花甲，
可快乐和浪漫
并未离我们远足！
年轻时，
我们最需要快乐
可快乐与那时的环境水土不服；
年轻时，
我们最需要浪漫，
可浪漫与那时的气候格格不入……
来吧，
让我们快乐起来吧，
快把快乐写成诗篇，
在儿孙们的欢声笑语中
细细品读；
来吧，
让我们浪漫起来吧，
快把浪漫作为资本
投进健康股市，
使之成为生命中的潜力股！
谁说我们已经老了？
快乐使我们生机勃发，激情四射！
谁说我们已近暮年？
浪漫使我们充满朝气，青春常驻！
我们正在用激情和活力
来证明我们青春不老；
我们正在把年轻时
失去的快乐和浪漫
用当代年轻人的方式
加以弥补！
让我们亲昵地依偎着
补拍几张婚纱照吧，
让额头的沟回里溢满幸福；
让我们来一趟浪漫出国游吧，
叫所有的外国老人看着忌妒……
（八）
命运
待我们不薄啊，
我们要用有质量的每分每秒，
来精准地丈量人生的长度；
命运
待我们不薄啊，
我们要以怡然自得的心态，
弹奏好生命最后乐章中的
每一个音符！
让我们尽情地享受
生活赋予我们的所有甜美吧，
我们理应享受，
因为我们已经付出！
让我们捧出一颗
不再年轻的心，
向着我们童话般的晚年——
祝福！
（2010年10月16日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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